2.笠山下的文學青年(二):  【回上一頁】
他希望自己可以用不同的方式過下去,曾經在台北、高雄等地瞎跑一陣。但是誰知道在都市裡也找不到適合自己胃口的職業呢!在那五花八門的行業中,他看不出哪一部門可以讓他插足下去。加之他的和平溫靜的個性,使他打算讓自己在擾攘而緊張的城市中住下去的信心發生動搖。於是在各處亂闖了一陣之後,就和去時一樣一無所得的回到山裡來了。
──鍾理和「笠山農場
 
 
在山岡之旁,在曲水之濱,在樹蔭深處,隨處有這種自給自足與世無爭的田家;有的竹籬茅舍,有的白牆紅瓦,由山顛高處看下來,這些田家在田壟中錯落掩映,儼然一幅圖畫。
──鍾理和「笠山農場」。
 
靈山下的清晨,水稻剛收割,山中雲氣瀰漫。
雙峰山是美濃的主山,白牆紅瓦的農莊隨處可見。
●鍾理和學業上的失敗給他很大的打擊,少年時的伙伴四人中的三人順利升學,特別是鍾和鳴中學畢業後到日本明治大學深造,寒暑假時返回笠山,兄弟之間雖然親密,但相形之下,自己離開少年時的抱負已經越來越遠,不免沮喪。處理農場雜務必須用現代企業精神,但面對父親的傳統觀念和保守作法又無能改變,只有藉閱讀讓他沈浸在文學的遼闊天地中。天生的浪漫氣質和對文藝的愛好,使鍾理和內心感覺到,惟有追求文學才可以開創新路徑,讓自己的生存具有意義。而且新興的寫實主義文學的社會關懷,更深深刺激了他人道主義的情操。偏僻落後的農村環境,雖不可能培養作家,但鍾理和在文學上讀寫進修則完全不受限制。今存最早的原稿「理髮匠的戀愛」完成於1937年,二十三歲時。
 
我由二十一、二歲起,便開始喜歡在原稿紙上塗寫東西。……不敢說有志於此。……我們的環境要搞這種事,那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。
──鍾理和與廖清秀信
 
小高時我有三個契友,其中一個是我異母兄弟,一個表兄──如今,俱不在人世了。四個人中,三個人順利地升學了,一個名落孫山;這個人便是我。這給我刺激相當大。它深深地刺傷我的心。
 
我的第一部教科書,是線裝的通俗「楊文廣平蠻十八洞」。入村塾後,閱讀能力增高,隨著閱讀範圍也增廣。舉凡在當時能夠搜羅到手的舊小說,莫不廣加涉獵。後來更由高雄嘉義等地購讀新體小說。當時,隔岸的大陸上正是五四之後,新文學風起雲湧,像魯迅、巴金、茅盾、郁達夫等人的選集,在臺灣也可以買到。這些作品幾乎令我廢寢忘食。在熱愛之餘,偶爾也拿起筆來亂畫。不過當時未曾打算做作家,祗是藉此玩玩罷了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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