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冰雪國度的淬鍊(三):  【回上一頁】
●一九四一年夏天,鍾理和終於能帶著妻兒離開奉天到達中國的心臟地區北平。他在這裡感受中國感情,體認中國事物,研究追尋中國文化的精髓。他感覺到「埋藏在這古老民族故都中許多可能見聞的東西:歷史的沈澱物、世紀浮渣、與傳統的泥淖」。旅居北平首尾六年的時間裡,他曾到山西、河南、山東等各地,或謀職或訪友或旅遊考察。同時拚命閱讀、寫作,還參與台灣旅平同鄉會各種活動。開始以「江流」筆名投稿、出書,翻譯介紹日本文學作品。並留下日記詳述戰後的見聞與感受。
  
而今我只能在藝術裡、在創作理找到我的工作與出路、人生與價值、平和與慰安。我的一切的不滿與滿足、悲哀與歡喜、怨恨與寬恕、愛與憎……一切的一切,在我都是驅使我走進它的刺激與動機。甚且是糧。
──鍾理和日記

本來我是打著不干涉任何公事與政治活動的旗幟的。我現在正可本著自己內心的要求做點自己的事了。此後只有實力充足的人才可能站住腳,否則過眼雲煙非遭時代的淘汰不可。俗語說的好「有麝自然香」。
──鍾理和日記
 
●鍾理和在北平的感受並不愉快,他是以廣東梅縣人的身份融入北平的社會,他一向便不講日語、不寫日文、不領日本僑民的配給,他又攜家帶眷,講客家話,得到當地民眾的信任與接納。但作為一個心向祖國熱情回歸的台灣青年,他強烈感受到祖國的政府和人民並未以正確的態度和善意對待台灣。日本戰敗,台灣人甚至被視為亡國奴,飽受羞辱傷害,這種經驗讓鍾理和失望憤怒,原本抱著誓死不回的決心,卻在戰後急急尋求歸鄉之路。一九四六年三月鍾理和帶著家人搭上難民船,自天津、上海回到基隆。離平前寫下「白薯的悲哀」,返台後有「祖國歸來」等作品,詳細表達心中感受。
 

北平是很大的。以它的謙讓與偉大,它是可以擁抱下一切。但假若你被人曉得了是台灣人,那是很不妙的。那是等於叫人宣判了死刑。那時候,你就要切實的感受到北平是那麼窄,窄到不能隱藏你了。因為它——只容許光榮的人們。因為你——是台灣人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──鍾理和「白薯的悲哀
 

鍾理和(左)與友人出遊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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